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风筝,无论它意味着什么,让我们勇敢地追。
也许我在那儿站了不到一分钟,但时至今日,那依旧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分钟。时间一秒一秒过去,而一秒与一秒之间,似乎隔着永恒。空气变得沉闷,潮湿,甚至凝固,我呼吸艰难。
他的橡胶靴子踢起阵阵雪花,已经飞奔到街道的拐角处。他停下来,转身,双手放在嘴边,说: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!”然后露出一脸哈桑式的微笑,消失在街角之后。再次看到他笑得如此灿烂,已是二十六年之后,在一张褪色的宝丽莱照片上。
爸爸毕生都在和熊搏斗。痛失正值芳年的妻子;独自把儿子抚养成人;离开他深爱的家园,他的祖国;遭受贫穷、屈辱。而到了最后,终于来了一只他无法打败的熊。但即便这样,他也绝不妥协。
他久久看着它。我想他也许会哭,但他只是双手拿着照片,拇指在它上面抚摸着。我想起一句不知道什么地方看来的话,或者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:阿富汗有很多儿童,但没有童年。他伸出手,把它递给我。
我俯视着他,他眼里那种模糊空洞的神色已经不见了。他的眼光在我们的风筝和那只绿色风筝之间来回转动,脸色有一点点发红,眼睛骤然机警起来。苏醒了。复活了。我在寻思,我什么时候忘了?不管怎么说,他仍然只是一个孩子。
我很高兴终于有人识破我的真面目,我装的太累了。
许多年过去了,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,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,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。
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欺骗的好,得到了再失去,总是比从来就没有得到更伤人。
上帝总是要拿走你什么东西的时候,先给你足够的快乐。
来源:卡勒德-胡赛尼《追风筝的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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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名:刘倩文